朴了个白_

一个关于旧时代的故事，那个时候北京还叫作北平，南方也还战乱纷扰。
他是中共的情报员，那么他便握着他的手动用身份护他周全。

上
  “听说了吗？大上海都沦陷了，我叔父一家都迁回北平了，说是南方战事加紧，怕是……”说过话人意犹未尽地倾了下身子，不知被谁撞到肩，一扭头才擦觉到已经经过檀门走向讲台的那抹长衫影，悻悻闭嘴忙附着旁人胡乱唤了一声：“边先生，早上好。”就拿起桌上的书不再讲话了。

  边伯贤放下手里笔杆的那一刻，教室窗外是早芽绿梧桐，纸上那首未完的《短歌行》在笔锋转折处的地方，停在了“呦呦鹿鸣，食野之苹”。不经意间再抬头时，绿梧桐的新枝在拂过的风里正颤颤巍巍地摆动着，那么渺小。这人世匆匆，何不就是这般？想到这儿，他重新握上笔尖时，一种无奈感顺着蔓延上了心头，才忽然觉得北平的开春似乎越发冷了，手指因寒冷竟有些泛不上力。

  这里的胡同口还是依旧每天都大报小报地传聊着南方未完的战事，人人都唯恐一个不留意，就打向了北上。

  “边先生回来啦？”巷口正坐在露天公共水管旁洗菜的刘姨冲他笑着，算是邻里间打打招呼。边伯贤皱着眉，回笑应答了一声，手里还抱着学生论文，脚下却加快了步子。

  周围的人都说这个新搬来的年轻教书先生奇怪，不见他出来与旁人谈话，每天只知道抱着那堆看不懂的洋书进出四合院儿。“怕是个有秘密的人。”这是朴灿烈听到母亲说的。

  作为房东，朴灿烈其实是见过边伯贤一次，只是当时忙着事多，匆匆给了钥匙就走了，如今，连那人详细的模样也记不清了。

好巧不巧，这第二天夜晚，朴灿烈便在棠梨园外看到了街对面电话亭里打电话的边伯贤。当下，朴灿烈刚送完生意上的人。自家车子停在眼前，伴随着一阵晚风，醉意下的他倒清醒三分。再定睛看向街对面时，边伯贤那张清秀的脸竟如此清晰地映在了眼里，带着些许的淡漠。朴灿烈只是看楞了神。

  此时不远处正有一堆巡防兵。他才想起今天酒桌上张处长说的夜查令。朴灿烈皱紧了眉头，思绪被车上的伙计打断了，“少爷，您还上车吗？”
 
  “该死。”一声低骂，他脑中的犹豫反而定下神，抬手看表，吩咐伙计在棠梨园后门等着，就穿上手里的西装往街对面走过去。伙计一时间有些诧异，大少爷一向温文尔雅，这是第一次听到大少爷冒出这种话。

  “好的。我会注意的，再见。”小声说完刚挂下的电话边伯贤，一回头吓了一大跳。一个背影正靠着关好的亭门上，正和一堆临时政府军的人谈话。不明所以地将门开了一道小缝，冷风从门缝中渗进了脖子里，令他不由得缩进了脖子。头上传来的话也落尽了耳里：“怎么，我的人也要带走审问，你们张处长还真给我面子啊。”
 
  明明是调侃的话，可这人嘴里反而听出来一丝冷淡，一丝不耐烦。
  对面带头的人听罢，吓得脸一沉，这北平谁人不知朴家大少和张处长是好兄弟。可按令办事，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 
  朴灿烈没再看带头人的反应，眼神一撇，就看见边伯贤伸出门的脑袋，似乎是他眼神太过灼热，边伯贤下意识抬头，两人的眼神就巧合般撞在了一起，边伯贤只觉得心中像是什么炸开一样。朴灿烈的神色缓和了几分，对他有些无奈，“母亲电话打完了？出来吧，让人看了笑话。”说完又朝李队长看去，也算一种解释。

  “朴少爷，我们这也是工作嘛，张处长那边……呵呵还请您多多谅解。这位小伙子，算我多嘴，以后还是不要这么晚出来打电话的好。那朴少爷，我们就先走了……呵呵……”

  “谢谢您。”那些人走远后，边伯贤才扭头向朴灿烈表示谢意。他也认出了这是自己的房东。

  边伯贤的话入耳，那般清亮的声音，带着客气与疏远。他与朴灿烈深邃的目光相交了一秒，便下意识离开了。谁知那人不觉生气反而低笑一声，“走吧，我顺道送你回去。”

  闻言想拒绝的边伯贤，可朴灿烈就像猜到会被拒绝一样，说完不等回答就迈开步子走了，有些不送拒绝的意味。另一个话到嘴边的人也只好咽了回去。愤愤不平地跟上去了。

  “走慢点。”
  “好。”
一瞬间，朴灿烈的一句话“好”字，就悄无声息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几分，仿佛一堆熟稔多年的老朋友。

  上车的两人没说话，以后车子停在了巷口，因为路太窄，剩下的路，两人只好走回去。

  昏暗的路灯下，朴灿烈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边伯贤，不由得一叹，那长衫下的薄弱身影在风里依然不可思议地挺拔着，他蓦然想起了竹君子。人人都说竹君子是清雅的，不受污染的，想着朴灿烈嘴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。

  “小心。”说完朴灿烈低叫着拉了边伯贤一把，边伯贤就猝不及防地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，一旁跑着经过两人的黄包车也被吓了一跳，忙道歉后就转身赶着回家。

  “怎么不好好看着前面，竟低头了。”
  “谁叫你老盯着我看了，难不成我长得有这么难看？”面对一阵无名火，边伯贤也觉着委屈，抬头照吼回去，可话一出，才发觉两人多尴尬啊。又把头低下，连自己还在朴灿烈怀里也忘了。头靠近温热的胸膛后，脸像火烧一样，只敢埋得更深了。

  朴灿烈一愣，顺着将手扣在边伯贤脑后，揉了几下，沙哑的喉咙才吐出两个字：“好看。”
  这句话，温柔的竟不知是在解释前一句，还是回答了后一句。
  看你，是因为好看？
 
  太多的想法浮过脑海，一时间，边伯贤反而矛盾的更加无错，下意识推开那人后，轻声说了句“对不起。”就落荒而逃般跑了。

上完
故事已全部写完  本来又太多的话想说出来，还觉得留在后记吧，我很喜欢这个故事，你呢？